【巍澜衍生】太平词 01(罗浮生/冯庸)

  • 罗浮生/冯庸  OOC
  • 不敢冒犯伟人名讳,为避惊扰英魂。此处仅借用朱一龙与白宇所用的剧中艺术造型。
  • 冯庸,字翰卿。罗浮生,字为欢。
  • 民国背景,不符史实时间线,为讲述故事一切皆有大改。


演悲欢离合当代岂无前代事,观抑扬褒贬座中常有剧中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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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京城不比那十里洋场,少了些脂粉烟火,多了点郑重不是?”李鹤把帘子给冯庸撩起来,歪了歪头,“冯少,您里边儿走着,曲儿马上就开唱了,当心误了开场。”

冯庸边走着边把皮手套摘下来,京城的隆冬冻得人连呼吸都带了冰碴儿,他活动着麻痛的十指,借着戏楼暗黄的光看见发小在冲他招手。

台上的三弦已经响了起来,戏已经开场了。

冯庸猫着腰紧走两步,一屁股坐在花梨木的椅子上,“嗬,今儿不错啊。张方毅,这可是最好的位置,这么肯花你那大洋了?”他挑着嘴角问自己发小。


张方毅给他把热茶斟上,一掌拍在冯庸脑袋上,“这不是为了迎你回来,我哪敢不大方?怠慢你了,你大本事不得给我把啥都扬出去。今天这个可不是一般人能听到的曲儿。你等着听一会儿的《集贤宾》吧,我先卖个关子。”

冯庸提了提眉毛,他这会儿才稍稍暖和了点,斜着眼看台上的盈盈欲语和玉枝锦缎。


“怎么,我听说你爹最近拎着你相亲呢?”张方毅剥开一个花生,目不转睛盯着台上问冯庸。

冯庸捏了捏鼻梁,“别提了,什么周家三小姐,什么吴家小幺,还有那个京城第一美还是第二的孔家小姐……我他妈回来没几天,一身保定那边滚出来的炮火泥腥都被脂粉腌干净了。”

“然后呢?看上谁了,你爹给你选的这可都是门当户对的美人,书香气倒是真能熏熏你这个老土。老头子眼光从来没错过。”


“不……我差点没让老头子从正阳门一枪崩到通县。”冯庸想起这几天就牙疼。

“嗬,这么大架势,你是唐突了佳人还是怎么着?”

“你知道,那个《北平画报》吧,就……那个周家的孔家的姑娘不都登过封面。然后我爹就给了我几张,让我看看吗,能上封面的那不都是好家世的美人……”冯庸嘬了口茶,脑子里浮现了那些洋画上的貌美面孔。


张方毅听到这,突然意识到了什么,瞪大眼睛问,“然后你不会……不会挑了那个……那个谁吧?”

“那……可不…我操,你他妈知道,你也不提醒我一下!我跟军校混了这么久,我就一兵痞,我他妈怎么知道那封面美人不都是姑娘啊!!”


张方毅简直要爆笑出声了,碍着戏楼的关系,只得把军帽扣在脸上拍着腿在座位上扭成好几道弯,冯庸气的一把花生扔过去,臊得耳根子都热。


《北平画报》的封面常常会邀请一些角儿做封面,除了角儿,还有一些官宦政界世家的千金会登上画报。人们津津乐道于这些稀有的照片,并且依靠它来丰富贫乏的生活。

因此冯庸的老爹给他这些画报原本没问题,但是有一版因为取材师不小心把金贵的胶卷跟着旧报纸一起烧掉了,所以主编不得不临时换了封面人物,而新换的人物是个极美的昆曲旦角扮相。


冯庸痞归痞,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曲友。战前,昆山腔唱的最好的全福班还未解散的时候,他恨不得租个船,顺着江风跟着戏班子走。等到世道乱了,他自请命去保定军校学习,听戏就只能回京了。

所以即使隔着重重的油彩,加上画报上那印得并不清晰的封面,他也能看出来这旦角的确是个美人胚子。

自然毫不犹豫就拍着这张跟他爹冯霖奇说,“就要这个了,什么时候我腾个时间去接触接触。”

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,冯庸,你真是人才,那是罗浮生,罗家大公子。就是那个罗为欢,人家是燕大的教授行不行?”张方毅把曲单拍在冯庸面前,“他唱昆山腔纯是喜欢,还是个身段儿极佳的旦,上、中、下七段都端得起。而且一般人看不到他唱,画报那张照片还是罗老夫人非要拍的,所以才能流传出去。”

“你别说了,他那扮相是真好看,要不我能看错吗?不对,我那不叫看错。”


曲调起了又落,落了又起,很快就到了最后的《集贤宾》。

杜丽娘甫一出场,一句含情脉脉的“海天悠,问冰蟾何处涌?”唱的冯庸一激灵,皮肉酥麻,眼眶滚烫,他一下就端正坐好,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吟唱的美人身上。

那旦角的唱腔似刚又柔,吴侬软语在人的心上挠着,身段极美,带着浓浓的书卷气。

“在眉峰,心坎别是一般疼痛。”温柔起转,眉间的哀愁仿佛从那含情的眸子里一下疼到了冯庸心瓣上。他胸腔蓦地一突,泛起点不一样的感觉来。


一曲终了,冯庸拍着发小的肩问他有没有给角儿买花,“行,这捧花归咱了。那《集贤宾》唱的实在是太好,我回去请你吃饭,我现在要先去会会那个杜丽娘。”说着就要往后台走,被张方毅一把拎住了后脖领子。

“慢着,你瞎吗?你没认出刚才那杜丽娘是谁?”他现在觉得冯庸不光是兵痞,还是个二百五,“我的兄弟哎,那是罗浮生,你到时候别去了后台认不出人。”然后他放开了手,示意冯庸可以去后台了。

“……”冯兵痞仿佛被抽了底的草垛,整个人从上面就开始坍塌,“那……那我也得去,你等着我,等我回来和你算帐。”


他整了整衣领,弯着腰撩开了后台的门帘。

这时所有人都已经下了戏装,生旦净丑都在镜子前擦着脸上的油彩,冯庸原以为罗浮生会比较难找,但是他想错了。

因为罗大少跟前围了一群莺莺燕燕,衣着光鲜的女孩子叽叽喳喳地和罗浮生说一些不搭边的事情,花已经堆满了面前的小桌。冯庸只得抱着自己那一捧,等在一堆刀剑旁边,五光十色的戏服晃得人眼花,他半眯起眼睛。

等到女士们都离开了,他才移步上前,把花放在花堆上,朝着罗浮生伸出手,“你好,在下冯庸,罗少爷今晚的戏真令冯某钦佩,因此特来打搅。”


罗浮生已经彻底擦去了戏妆,只有眉毛还浓丽了一点,后台灯光昏黄,越显得鼻峰陡峭,脸庞瘦削。他软着眉眼笑着,站起身握住冯庸的手,“久闻大名了冯公子。不过一点雕虫小技,不足以挂齿。倒是您肯赏脸来听,是我莫大荣幸。”

冯庸腹诽,什么叫我赏脸,明明是我借了别人的光……这票张方毅可是花了多少关系才搞到的,知识分子就是太会说话。


“罗公子这身段实在是好,可得叫我魂牵梦绕好几天。”

罗浮生愣了一下,他从来没有被这样夸奖过,面前这冯家老五,长得是一表人才,嘴也是一等一的不会说话。

“你是今年第一个到后台来送花的男人,之前大都是美丽的女士。”罗浮生的笑带了点揶揄。他抱起冯庸那一捧花,走到一边灭掉了镜前灯。

冯庸脸腾的一下就烧成个柿子,嘴唇颤抖了两下,没蹦出一句话。还是罗浮生一回头,看见他竟被自己臊成这样一下就笑出声来,这才打破了僵局。

“不过冯庸,你忘了我们小时候见过的吗?我正巧要到外面的松鹤楼吃饭,这么多年不见,你要不要一起,顺便叙叙旧?”

冯庸刚退下热度来,晕头转向的就点了头,跟着玉树临风的男人从侧门出去了。

在松鹤楼落了座,才反应过来。

“我操,我把张方毅忘在正乙祠了!”


tbc.

昆曲相关知识可能有误,各位勿深究。

民国革命爱情故事开始了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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